Mux5

杂食,吃的和用过的名字一样多。

【K漏】闲谈录

   *KO两位夸张的语气请自行脑补他俩游戏宣传那个视频“是呢是呢”“哇哦超好玩的”等语气 



    我有一个爷爷。他呢,说起来还挺有意思的,60多岁的时候脑出血过一次,什么事没有。到84岁的时候又来了一次。这次他没能再逃过去。他全身瘫痪了,可是脑子呢,还清醒地很。直到上个月,他突然就……神经不太正常了。他仿佛穿越回年轻了一样,说的话谁也听不懂,什么都说,连他初恋的那些事儿都翻出来讲。



    可你说怪不怪,本来他虽然没得老年痴呆一类的,总归是老了,说起话来永远慢吞吞的。可是他那两天就像真的返老还童了一般,嗓门能盖过门口的广场舞,还总是掺着些奇奇怪怪的口音,我听着像东南亚那边的。爷爷年轻时是个歌手,我没少听他在家里哼小调,可从没有那两天那么频繁。唱的不是二三十年代的流行歌曲就是他们年轻时都要算作老年歌曲的古董。



     对,他还谈我那素未谋面的另一个爷爷。不过要他开口可真是不容易,我跑了多少家店才买到他要的东西。他要的也怪,豆浆啊,油条啊,钙奶啊,某家店的外卖啊,总之零零散散买了一堆,愣是凑不成一餐饭。



    我买回来了以后他就盘腿坐在沙发上抱着钙奶嘬,笑得就像数九寒天里的暖阳,暖则暖矣,真照到身上一样没多少温度。他一边嘬一边跟我讲他当年追他初恋的故事。



   据他说那是一个南方温暖潮湿的傍晚。他磨了初恋整整半节选修课来说服他逃掉晚上的课。他初恋上课带着耳机和他通电话,快被耳机里鲁智深,东南亚人民和青媚狐的轮番轰炸给烦死了。这初恋坐在教室里,不敢大声怼回他。粗口一个接一个地喷过去,奈何对方仗着自己没课,粗口说得跟拿个大喇叭在路边喊的促销广告一样大声,力图让他初恋根本听不见自己在说什么。



    您真的无耻。我忍不住插了句嘴。



    他嘴角迅速上扬,好像一条小舟在他汹涌的皱纹上推开一层层波浪。“那必须的,”他说,“反正他也不敢挂我电话。”



    总之他是把人约到手了。他初恋的课还要过会儿才下课,他也懒得回宾馆,干脆就往学校的墙边一靠,尽职尽责地站好自己保安编外人员的岗。



    男朋友这课怎么上的这么长啊。



    他想。



    他们老师怎么又拖堂啊。太敬业了吧。



    我要不要先帮他买饭?



    天色的确不早了。我爷爷《巴啦啦小魔仙:换装天使》已经打过了一大半的关卡,眼镜擦了又戴戴了又擦,在他的袜子被回南天彻底弄湿之前,他初恋总算来了。



    初恋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他吓了一跳,盯着他初恋磕出血的膝盖,“怎么了?谁又欺负我的哦漏大大了?”



    他的哦漏大大毫不客气地把提过来的一袋包子扔他怀里,那塑料袋干干净净,带着回南天特有的湿润感。



    “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事。”



    哦漏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知道你没吃火车餐,先拿去垫两口。”



    “录完歌就赶紧去吃晚饭呗KB聚聚。”



    “别急呀。”KB聚聚如是应到。







    “别急呀。”



    我爷爷坐在沙发上,把又一根吸管插入另一瓶钙奶,“慢慢找,年轻人。”



    您这么吊我胃口,我哪有慢慢找的可能性啊。我腹诽。



    我把他说的那本结婚证递给他。那证粉底白字,一打开就是两个白色粗体字印的网名。



    “您那时候没到国外去领结婚证?”



    “领了。”他摩挲着那本结婚证,笑得和狗一样的(这是爷爷的一个朋友告诉我的形容词,意思是怀念的)。他说当年他们是在网上认识的,即使后来把真名都写在了结婚证上,可还是习惯叫对方KB和哦漏。于是他提议说不如自己印一本,用KBShinya和哦漏QAQ的名字。他说到这停了下来——他认为应该给我留点时间来尽情嘲笑他。“笑就笑吧,”他说,“反正我也不是独一个这么做的。”

   





    “我的天,您当然不是呢!”哦漏用一种很夸张的语气说,“专门把下了电影资源的笔记本带过来很正常的呢!”



    KB回以同样夸张的语气:“是呢是呢!宿舍里连张桌板都找不出来也是很正常的呢!”



    他们并排靠着墙盘腿坐在上铺。哦漏和KB挑挑拣拣了大半个月,愣是磨叽到此刻都没租到合适的房间,只能跑回哦漏宿舍待着。KB的大腿靠着它们积攒多年的脂肪成为了桌板代替物的不二之选。哦漏紧挨着KB坐着,再次开始担忧这块床板的坚强程度——



    他带KB来时,下铺警告说他床上的手办只有他自己能碰,尤其是胸;对床对此漠不关心,但强调不允许把他开过的车透个干净。对床的下铺一向是最会做人的,他把上述两位拉出去聚餐了。



    临走前还摆了个pose,微笑着提醒他如果他们做点什么把床板搞垮了,压到他放在床板底下偷偷养的鹅的话……



    哦漏一个激灵,强迫自己从鹅的邪魅一笑表情包里醒过来。电影已经放了十来分钟了。



    又放了一阵子,KB感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一头栽到自己肩膀上。



    “困了?”



    “嗯。”



    “睡吧……等会,你不先吃点爆米花吗!”



    哦漏的声音含糊不清地从KB的肩膀上传出来,“困了。”



     “浪费可耻啊同志。”



     “那你还打算吃?健身话题白关注了?”



     “……那就烦请哦漏聚聚指点一二?”



     “拿去喂鹅。”



     KB没说话,低低地笑了。哦漏的呼吸声顺着骨骼流入KB的心脏处,随着那咚咚声越来越缓。他无端地联想到山间一刻不停地叮咚响着的溪流,追着金色的光芒向着夕阳奔涌而去。此时他们尚不知之后他们还有几十年这样的傍晚,和几天追忆这一切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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